2021/8/4 22:58
这次,写作成为了解开线团的工具,而非展现已经条分缕析的毛线。
离上次发出一篇文章,已经过了一个多月,离上上篇足足四个月。这四个月我不是没想过写点什么:废稿已经攒了一大堆;这是贼的风格却不是我的,以往我总能在开头之后按着自己把一个文件结尾,哪怕是敷衍的。
可是这次不一样,我的【桌面乱七八糟】里堆积的半成品越来越多,有的连半成品都算不上,只记录了一个念头就匆匆结束。我有那么多想记录的事情,说明的想法,可我第一次觉得说不好它们。有什么无形的障碍阻拦在我面前,让我内心从来饱满的情绪和念头一点一点蒸发。
我写不出来了。
我搞丢了自己。
写不出来的同时,我生活的另一个方面有了好的进展:虽然脑子里空空荡荡,但我不允许自己闲下来,空闲是我最恐惧的事之一。于是假期开始到现在的一个月里,我跑了两次定向,做了17次家教,打了四次羽毛球,在招生办值了九个半天的班,看了十场剧两本书三部电视剧,还去上海玩了五天。我要用这样具体的事情把自己的日程表填满,才不害怕。
这是好的发展:即便我的脑子一点都不清醒,生活总算是没有停摆,麻木也比虚无好太多了。
问题就是我还是写不出来。
我根本失去了表达的欲望。“没有人会看,也不希望别人看到,不需要他人的理解”,一定是这样的吧。
前天因为勾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,找到两年前的一篇旧作给荣子琦和阿紫看,那时候和她们还不是朋友。荣子琦说“很难想象以前的你是这样的”,阿紫说“你写的东西真的好有画面感”,可是她们不知道,我自己读的时候,也觉得陌生。
我居然曾经有那样敏锐的观察力?那么丰富的想象空间?那么行云流水的叙事?那竟然是我。于是我知道,我弄丢了一部分自己。可是,文字依然是我最亲切的朋友,如今我想求助于这位旧朋友,搞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一件事,我了解自己于写作一事有某种优势,也不知道这优势从何而来。无论是应试的还是非应试的领域,我都没有受过训练,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优点成为了没有自信的原因之一。“无根无据”的事情令我不安。
如今我好像知道了,原来它和我的放纵的想象力、我的真诚不愿作伪、我对事情纯度的要求竟然是一体的。其它人不具备这个系统,所以就无法具备和我相同的性质;有的人的这个系拥有统比我纯度还高,于是他展现出来的独属自己的文字特性也就更强烈。
于是,当我试图切割这部分我,进度条也在慢慢推进后,我关于写作的一切也在慢慢消失。
旧的自我的生命结束在七月下旬,我决心同她做了切割,我决心放弃一些东西,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。只是我没想到代价会是这样大。
可我不甘心。她在挣扎,我在犹豫。我不过是要抛弃过去的信仰,然后建立点新的什么,就像保尔一样……可是旧的生命已经在流逝了,新的在哪里呢?此时的我真空着,保持着看起来正常的外壳,茫茫然往前走。心灵的战争已经结束了,但是废墟还需时间被新的建筑覆盖。我要有新的信任的东西。原来抽掉自己的底层逻辑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好处,人生果然是一道道关卡,翻过一山又是一山。我把自己往婴儿的方向挪移了一番,却发现不可能容许自己像一个婴儿一般生活。
告别了很多可能,我又有些想把自己藏起来,就像当初每一篇推送阅读量都在10以内一样。
慢慢来吧,慢慢来,生活总在继续。我应该还是可以找回自己这个读者,然后继续写下去。
那张长长的计划清单,一定可以被完成。